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开始了正式的分居生活。宫远臻试图与她沟通,都被她回避。他送来的礼物,她都原封不动地退回。他安排的旅行,她都找借口推脱。
一个月后,沈雨晴收到父亲病倒的消息。她匆忙赶回娘家,看见病床上憔悴的父亲,和一旁忧心忡忡的叔叔。
“晴晴,你瘦了。”父亲虚弱地抚摸着她的脸。
沈雨晴握住父亲的手,强忍泪水:“只是最近太忙了。”
叔叔送她出门时,欲言又止:“宫氏最近在抢我们的项目,你知道吗?”
沈雨晴怔住:“什么?”
“看来你不知道。”叔叔叹气,“原本不想告诉你,但...你爸就是被这事气病的。宫远臻已经抢走了我们三个大客户,下一步,恐怕是要收购沈氏。”
沈雨晴感到天旋地转,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我会处理。”
回到宫家,她直接闯进宫远臻的书房。他正在开会,示意她稍等。她关掉他的视频会议,直视他惊讶的眼睛。
“你要对沈家做什么?”她问,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宫远臻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商业竞争而已。”
“竞争?逼得我父亲心脏病发,这叫竞争?”
他微微皱眉:“沈董病了?严重吗?”
“别假惺惺了!”沈雨晴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你到底想怎么样?毁了我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宫远臻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沈氏经营不善,不是我的责任。”
“但你趁火打劫!”
“商场如战场,弱肉强食是基本法则。”
沈雨晴看着他冷静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所以,你娶我,也是为了更好地对付沈家吗?”
宫远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别胡说。”
“那我该怎么说?”她苦笑,“宫远臻,你告诉我,这三年婚姻,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是一场戏,还是一个局?”
他沉默着,那双她曾深爱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井,望不见底。
“回答我!”她几乎是嘶吼。
“婚姻是婚姻,商业是商业。”他终于开口,“我分得很清楚。”
沈雨晴点头,一步步后退:“好,你分得很清楚。那我也该分清楚了。”
她转身离开书房,回到客房,开始收拾最后的行李。这一次,她什么都不想留下。
宫远臻跟进来,看见她收拾行李,终于慌了:“你要去哪里?”
“回家。”她简短地回答,“回我真正的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沈雨晴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他:“这里从来不是我的家。家不应该充满算计和防备,家应该有信任和爱。”
“我爱你。”他说。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最锋利的刀,刺穿她最后的心防。
沈雨晴笑出声来,笑出了眼泪:“宫远臻,你懂什么是爱吗?爱是在火灾中,不顾一切去救对方最珍视的东西;爱是即使有分歧,也不会伤害对方的家人;爱是坦诚相待,而不是在保险箱里锁着对付对方的证据!”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你不懂爱,你只懂占有和征服。”
宫远臻拦住门口:“我不准你走。”
“凭什么?”她抬头直视他,“凭你是我丈夫?那个准备毁了我娘家的丈夫?”
“那是两码事!”
“对我而言,是一码事!”她推开他,“让开。”
他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沈雨晴,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她甩开他的手,“从你在火灾后第一时间检查那些文件开始,你就已经在逼我离开!”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最终,宫远臻侧身让开了路。
沈雨晴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每下一步,都像是踩碎一段回忆。那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那个她以为会共度一生的男人,终究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走到大门口,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送过来。”
宫远臻站在楼梯顶端,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孤独。
“如果我说不呢?”
沈雨晴轻轻笑了:“那就法庭见。反正,你保险箱里的那些‘证据’,应该足够为你打赢离婚官司了。”
她推开门,走进阳光里。外面的世界明亮得刺眼,她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沈雨晴拉着行李箱走出宫家大门时,天空飘起了细雨。冰凉的雨丝打在她脸上,和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
她没有叫车,就这么拖着行李箱沿着山路往下走。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间格外刺耳。
走到半山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是管家那张熟悉的脸。
“夫人,下雨了,我送您一程吧。”管家眼里满是担忧。
沈雨晴摇摇头:“张叔,不用了。”
“至少让我帮您把行李送到山下。”管家下车,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行李搬进后备箱,“您这样走下去,会生病的。”
沈雨晴没有再拒绝。坐进车里,她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那些和宫远臻一起散步的傍晚,那些在花园里喝茶的午后,都像这雨中的景色一样,模糊不清了。
“夫人,其实先生他......”管家欲言又止。
“张叔,”沈雨晴轻声打断,“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管家叹了口气,专心开车。
到了山下,沈雨晴坚持要下车自己走。管家只好把行李还给她,递给她一把伞:“夫人...沈小姐,保重。”
撑着伞站在路边,沈雨晴看着管家的车消失在雨幕中,这才拿出手机叫了车。
回到沈家,迎接她的是叔叔沈明华惊讶的表情。
“晴晴?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还带着行李?”沈明华接过她的行李箱,眉头紧锁,“是不是和宫远臻吵架了?”
沈雨晴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只是疲惫地说:“叔,我想先看看爸爸。”
沈明华叹了口气:“你爸刚睡着,医生说他需要静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客厅里,沈雨晴简单说了火灾后发生的事,以及宫远臻正在针对沈氏的商业行动。
沈明华听后沉默良久,最后重重一拍桌子:“这个宫远臻!我早就说过他不是良配!你爸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
“是我的错,”沈雨晴低声说,“是我太天真了。”
“不怪你,怪只怪宫远臻太会伪装。”沈明华心疼地看着侄女,“你先在家住下,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有我在,不会让宫远臻得逞的。”
回到自己出嫁前的房间,一切还保持着原样。沈雨晴放下行李,坐在床边,看着房间里那些少女时期的照片和装饰,恍如隔世。
手机响了,是宫远臻。她直接挂断,关了机。
那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熊熊大火和宫远臻检查文件时冷漠的侧脸。
第二天清晨,她开机后收到了几十条未接来电提醒和短信。大部分来自宫远臻,还有几条是共同的朋友发来的。
“雨晴,你在哪?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宫远臻的最后一条短信这样写道。
沈雨晴没有回复。她起床洗漱,下楼时看见父亲已经坐在餐桌旁,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爸,”她走过去,轻轻拥抱他,“你好些了吗?”
沈志华拍拍女儿的手:“看到你,爸爸就好多了。你叔叔都跟我说了。”
更新时间:2025-11-06 05: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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