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入殓师。
这天我突然接到10000块的加急大单,为一位毁容女子入殓。
我欣喜若狂,这样的大单就是天上掉馅饼!
工作时,我格外虔诚,却无意间看到她背后的梅花胎记。
笑容瞬间僵住,我感觉全身冰冷,头皮发麻。
妻子苏瑶背后,就有块一模一样的胎记。
可昨晚我才把苏瑶亲手杀了,埋在城郊荒山。
第1章 天价大单
我的喉咙像被卡住,呼吸停滞了好几秒。
不可能。
我极其确定,昨天刚把她埋了,亲手。
就在城郊那块荒地,挖了一个坑,然后一点点把土填上。
我脚底发软,脑袋嗡嗡作响。
妻子死时的脸不受控制的从脑海中涌出。
手开始发抖,我感觉眼前的尸体突然变得模糊,像突然活过来一样。
我看到尸体的手上有根红绳。
那是我绑的。
她结婚那天拉着我说,别买戒指,就要这根红绳。
我手绑,你手系,这才算命定。
我嗓子眼发紧,像有什么在里面撕咬。
猛地退了两步,我撞到柜角,疼得眼前一黑。
尸体静静躺着,淡红色的胎记像被火烫出来,死死嵌进我眼里。
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苏瑶来找我报仇了!
“喂?你傻了?”身后传来王峰的声音,他是我一起搭班的同事。
我没有回头,全身僵住发不出声音,脑子一片空白。
他绕过来拍我一下,“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水都滴一地了。”
我低头看了眼,水龙头没关,水哗哗流。
我努力想去关上开关,手却像不是我的,动不了。
“这女的生前是你认识的人?”
他笑了下凑过来看,“虽然脸毁了,死得也狠了……”
“别看了。”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发干。
“哎,好好好。”他退开一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看着那女尸,心跳得像要炸开。
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一个问题让我不寒而栗。
“峰子,你……你说这具尸体是几点送来的?”我声音发颤。
“今早五点多,医院直接运来的,怎么了?”他盯着我,“你真认识她?”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确信,我昨晚埋了她。
真真切切,用麻袋装好,塞进铁皮柜,柜门锁死,再一锹一锹地埋进土里。
风太大,我手一直在抖,柜子锁扣拧了好几次才合上。
现在我鞋底还沾着泥,裤脚上有草屑,那是我亲手填土留下的痕迹。
可这会儿,她就在这儿,横躺着。
那个胎记像一记耳光,扇得我脑仁都在嗡。
我突然头皮发麻,后背发冷。
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地底钻出来,贴着我脖子往上爬。
“她……她怎么会在这?”我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像风声。
“你说啥?”
王峰没听清,“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别吓我啊哥,你脸都白成纸了。”
我转身,死死盯着他,“你能确定……她是今早来的?”
他愣住了,“我亲手签收的,怎么了?”
“你确定,她不是……不是从别的地方挖出来的?”
我嗓子发紧,像快哭了,又像快疯了。
王峰彻底被我吓到了,“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回答。
我不敢说。
我怕说出口,会被人察觉,被人发现。
我怕别人知道,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第2章 尸体上的胎记
我无法离开,尸体还在,同事也在。
王峰开始怀疑,问我是不是累了,病了。
我强撑着继续做事,手却在发抖,汗湿透了手套。
我知道光靠一块胎记,谁都不会怀疑我,甚至我自己都不敢信。
可我得弄清楚。
我趁王峰去接水的空档,从工具间拿了牙模材料,悄悄给她拓了个印。
手指贴上她的嘴角那一刻,我忍不住颤了一下。
冰冷的触感,熟悉得让我反胃。
牙印做好,我把模具藏进衣袋,假装若无其事。
午饭时我随口说出去抽烟,跑到没人的角落。
之前苏瑶补过牙,留下过牙模记录。
我打开手机,拼命翻找当时的照片。
牙齿排列、裂隙、齿间距离、左边虎牙微凸,全对上了,毫无差别。
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她……”我小声说出来。
声音像从地底冒出来,空得发颤。
可我已经把她藏得很好了,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眼前?!
我缓慢蹲下去,手撑着墙。
胃像打了个死结,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我一边吐一边喃喃。
手机响了一声,是王峰发的微信:
“你去哪了?这女尸你完事了没?要不要写报告?”
我没回。
我脑子里始终炸着一个声音:
那坟,我是亲手挖的。
人,也是我亲手杀的。
那眼前这一具,又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脸色又这么难看?”
下午王峰看到我,一边戴手套一边问,“你真没事?要不去休息一下?”
我不敢说太多,只说了句:“就是有点头晕。”
他狐疑看我一眼,“你这状态不行啊,晚上我替你值吧,你回去歇会儿。”
我点头应了。
我得回那座坟。
我必须亲手挖开,亲眼看看。
第3章 到底是谁
挖坟的事像根刺,卡在我脑子里拔不出来。
可还有个更要命的点。
我把王峰、前台、守门的老高都问了个遍。
“我真没注意啊,”王峰挠头,“早上车直接倒到后门,卸完人就走了,司机口罩帽子裹得严,跟做贼似的。”
“监控应该拍到了吧?”我摇头,声音发干。
“不一定。”他叹气,“这几天监控正好出毛病,技术那边还在修。”
我心里“咯噔”一声,像掉进冰窟。
没监控?没人看清送尸的人?偏偏就在这节骨眼?
我背后冒冷汗,脑子一阵一阵发紧。
刚想再追问点什么,前台喊我:“你有快递到了!”
我怔了一下,过去接过盒子。
没写寄件人名,只是一个纯黑色的小盒子。
拆开那一刻,我整个人僵住。
是一条银链,手工做的,链身刻着四个字母缩写:W.A.S.Y.
我爱苏瑶。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我三年前亲手定制的生日礼物。
给她戴上的那一刻,她笑得眼角弯弯。
可昨晚埋了她之后,这手链就不见了。
我把链子拿在手里,掌心全是汗,指尖微微发颤。
“这谁寄的?”王峰凑过来看,“哟,还挺好看,给你老婆准备的礼物?”
我没理他。
脑子里忽然闪过早上那个女尸。
她右手手腕处,有圈极淡的勒痕。
我当时只是一扫而过,以为是受伤时留下的。
我转身冲进冷柜间,翻开尸体右手。
勒痕、宽度、位置、角度,全都对上了。
就是这条链。
我心跳得快要炸开,喉头发紧,像被绳子拴住。
王峰追进来,看到我死死盯着尸体手腕,问:“你到底怎么了?这尸体是谁?”
我喃喃一句:“我……送过她这条链。”
“你前女友?”
“我老婆。”
“不是,你老婆不是在外地出差吗,这么巧?”
我一把打断他:“闭嘴。”
我额头全是汗,冷得发烫,脖子像冻住,连动都不敢动。
从牙模到胎记,到这条链,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我:
这具尸体,就是苏瑶。
可我昨晚亲手埋的那具,又是谁?
第4章 岳母的怀疑
入殓程序已经结束。
按流程我该合上棺盖,签字走人。
但我根本坐不住。
心里一直像有只老鼠在咬,细碎、急促、撕咬着我的神经。
王峰去打水了,冷柜室只剩我一个人。
我盯着她,一瞬间,我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腹部,有一道细细长长的疤。
斜着,从右肋斜切下腹,一指来宽,像是手术刀划出来的。
我知道这道疤。
两年前,苏瑶因为腹部囊肿住院。
是我签的字,是我守了一夜手术,是我一口口喂她吃粥。
我记得医生缝合时说,疤会淡下来,但不会完全消。
我记得她摸着疤对我说:“难看吗?”
我当时笑着回答:“像拉链,挺酷的。”
我伸手轻轻按在那道疤上,指尖发冷。
一点都没错。
形状、角度、深浅,全都对上。
我再也坐不住,冲进器材间翻出旧文件夹。
当年术后照片厚厚一叠,我一张一张对比。
我靠着柜子,手发抖地点了根烟,烟味呛得我胃一阵翻腾,头皮发紧。
我明明亲手把她杀了,埋了。
可她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疯了。”我低声说,“我要疯了。”
我摁灭烟头冲出门,拉开柜子找车钥匙,准备往城郊赶。
一秒钟我都坚持不下去了。
我必须亲手挖开那座坟,看看她还在不在那儿。
电话在这时响了。
我下意识接通。
“你和瑶瑶在家吗,我们过来看看你们。”
我腿一下发软,是岳父岳母。
我匆匆赶回家,门口站着苏瑶的父母,脸色都很难看。
岳母眼神担忧,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
“我们来看苏瑶。”岳母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昨晚梦见她,她说她冷。”
我愣住,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岳父盯着我,语气低沉:“小陈,我们就看看,放心,不打扰太久。”
我的手已经按上门把,整个人却像被拽住了魂。
她冷?
她被我埋在在坟里,当然冷。
第5章 挖坟
“苏瑶她……在外地出差,这两天……回不来。”我说。
我手心全是汗,站都站不稳。
岳母怔了一下:“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我喉头发紧,干笑两声:“信号不好,她那边在山沟沟里。”
岳父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点头。
“我做了个梦,梦见她穿着白衣服,站在我们床前说冷,说受了委屈。”
我心口一沉,像有人拿锤子重重敲了一下。
“她说,她要回来找谁。”岳母声音低得像风,“还说,有些事她放不下睡不着。”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
“行了行了,”我强笑着打断,“你们年纪大了,别老做这种梦,苏瑶挺好的,真挺好的。”
我把两位老人送出门,一步三晃,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门一关上,我靠着墙滑坐下来,脑子一团乱麻。
牙模吻合,手链痕迹,腹部的疤,还有梦里喊冤的她。
她是真的回来了?还是根本就没离开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推送、弹窗、群聊。
一张照片被疯传。
照片里,一个男人拖着一只黑色的尸袋,艰难地走在夜色下的小路上。
背景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郊。
照片拍摄角度极其刁钻,从斜上方,一个高位摄像头或者远处的长焦镜头。
虽然脸被打了马赛克,但动作、体态、全都让我后背发凉。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
我盯着屏幕,感觉全身血液都往脑子里涌。
“谁拍的?是谁?!”我惊恐自语,手抖到拿不稳手机。
殡仪馆的群里,已经有人看出了不对。
“这裹尸袋怎么这么眼熟?不会是咱们馆里的吧?”
“我瞅瞅,卧槽,还真是!”
“凶手该不会是是咱……”
群里突然陷入死寂。
我很确定,那天深夜,四周无人。
可现在这张照片,却明晃晃地摆在网上。
有人拍了我,有人盯着我。
甚至等我配合演完了整出戏,才选择精准地放这张图出来。
像是有人在等我犯错,等我露馅。
我不敢再往下看评论,不敢在群里发出任何文字。
退出社交软件的瞬间,额头冷汗直冒。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看见了那一幕,又是谁,在暗中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
原以为一切都落幕,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现在,那个夜晚像个黑洞,又要把我整个吞下去。
我靠着墙站了一会儿,脑子乱成一锅粥。
几分钟后,我猛地起身。
我不能再等了,我要亲自再去一次。
不管前方是什么,我必须知道真相。
必须。
我不敢再想。
我冲进车里,猛踩油门往城郊赶。
刚转出小区不到两百米,一辆灰色面包车突然变道。
“砰”的一声,我车头歪了。
整个人往前一冲,安全气囊没弹出,额头差点撞到方向盘。
我下车。
司机吓得连连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压着火,声音发冷,“赶路,下次长眼。”
我没时间扯皮,挥手让他滚。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一脚踹上车门,关得震天响。
坐进车里,我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疯子。
坟墓、牙模、手链、疤痕、岳父梦话,全挤在脑海里转,我感觉脑壳都快炸了。
不能再等。
哪怕现在是夜里,哪怕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去挖。
我得亲眼看看。
我踩下油门,一路冲向郊外的那片荒地。
第6章 空坟
我拎着铁锨,回到那片荒草地。
夜色像张湿冷的毛毯,死死裹着我。
脚下是干硬的土,四周安静得诡异,连虫鸣都没有。
我站在那个坟包前,手心渗汗,呼吸发紧。
我开始挖。
第一锨下去,土很松,像沙子。
我手背青筋暴起,锨一下下砸下去,像在砸我的心脏。
每一下,脑子就跳出一个片段。
我冲进去,她却冷笑:
“你不是早该知道自己留不住我?”
她说我没出息,窝囊,一辈子就会收尸。
“你除了会哭,会吃软饭,拿什么留我?”
她脸上的鄙夷和轻蔑,像刀一样刮我脸。
我失控了,真的。
我连夜把她塞进麻袋,装进铁皮箱,埋在这儿。
我手指因为紧握而发麻,胳膊快断了。
“当!”
铁锨猛地撞上硬物。
我整个人僵住了。
我知道,那下面就是铁皮箱。
我蹲下,指节发颤,慢慢扒开最后一层土。
箱子表面锈蚀,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捏住那块生锈的锁,咬着牙使劲一拧。
“咔哒。”锁开了。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没有月亮,只有一块块黑云在压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盖子。
我退后一步,差点摔倒。
箱子里,空的!
第7章 咬勾
没有尸体,没有衣服,一根头发都没有。
只有几片暗褐色的血迹沾在箱底,已经干透。
我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耳鸣如雷。
“这不可能……”我声音颤得像破布。
风穿过坟地,草叶沙沙响。
我感觉被人抽空了力气,整个人像钉在了地上。
“我明明埋了她!”我喃喃自语,声音像飘出来的一缕气。
我蹲下去,摸了摸血渍,指尖一触即收,冰凉,干硬。
“她明明在这儿的。”我喉咙发紧,心跳快得要炸开。
恍惚间,一道尖锐的鸣笛突然刺破夜色。
我猛地抬头。
远处的山路上,红蓝灯光翻滚。
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刹车声、脚步声,整片坟地像被惊动的鸟群。
“警察!”一个声音喊道,“别动!”
我本能地站起,双手下意识举起,嗓子发干。
几名警察迅速冲到我面前,枪口、手电、目光,全锁在我身上。
为首的中年警官盯了我几秒,亮出证件:“我们接到报案,有人目击你藏尸掩埋。你涉嫌故意杀人,请配合调查。”
“我……”我嘴唇发抖,“我确实埋了……但她不在这儿了……尸体,她不见了……”
“尸体不在这儿?你确定自己埋过人?”
警官冷声打断我,“把他带回去,现场先封锁。”
我被铐住,冰冷的手铐拷住手腕,像压进骨头。
“等等!”我激动得几乎失控,“那具尸体就在这!就在一天前!”
“我……我是她丈夫,我有牙模、手链、胎记、疤痕,全对得上!”
没人搭理我。
我被压进警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的世界突然变得彻底封闭。
脑袋嗡嗡响,我脑海里不断浮现苏瑶的脸。
她死了,可尸体去哪了?
如果她没死,那我那晚杀的人,又是谁?
审讯室的灯冷白,一直晃我眼睛。
我坐在铁椅上,手铐咔哒一响,勒得骨头生疼。
两名警察坐在我对面,神情冷淡,像在看一个定了死罪的犯人。
“你承认埋了尸体。”
其中一个开口,语气咄咄逼人,“可尸体不见了,怎么解释?”
我嗓子发紧,嘴角却扯起一丝笑,近乎癫狂:“我没杀人。”
“你没杀人,那你挖开棺材做什么?午夜跑去坟地,铲开一口空棺材,是散步?”
我盯着他不说话,眼神死沉。
他们不懂,那种坟里空了的感觉,比尸体还恐怖。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警员进来低声说了几句,队长脸色一变,扔了几张照片到我面前。
“你看看,匿名举报信,连你老婆的‘死亡证明’都附上了。我们接到线报,说你妻子是你亲手掐死的。”
我看着那些照片。
纸张褶皱,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
里面有苏瑶的身份证照片,还有我们结婚登记的复印件。
最底下是一张旧照片:我和她在婚礼现场的笑脸。
我忽然很想吐。
“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另一个警察推了推手机屏幕,新闻头条赫然显示:
“知名入殓师涉嫌杀妻藏尸,细节曝光。”
之前爆出来的埋尸照片去掉了马赛克,显出了我的脸。
我闭上眼,嗤笑一声。
再睁开眼,我脸上原本的惊惧害怕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镇定。
“你还笑得出来?”队长冷冷问我。
我盯住他,一字一顿:“我没杀人。”
“那照片你怎么解释?”
我靠在椅背,声音冷得发硬:“我没法解释,但你们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想查明真相”我语调平静得可怕,“那就听我的。”
队长看了我好几秒,眼神终于动了动。
他们不知道。
从我看到那具女尸的胎记那刻起,这就不是一桩简单的‘杀人藏尸’案了。
有人在钓我。
而我如他们所愿,已经咬钩了。
第8章 死而复生
我直视队长的眼睛,声音低哑:“放我出去,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城西郊外,旧化工厂旁边的一处废仓库。”
他皱着眉,显然不信任我:“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们不是要真相么?”我冷笑,“真相,就在那。”
他们迟疑了几分钟,还是带我上了车。
手铐没解,两个警察押着我,跟防炸弹客似的。
夜风刮得脸生疼,车灯扫过野草和断墙,一片破败。
我领着他们走到那间仓库前,灯光还亮着,门虚掩着。
我压低声音:“别惊动他们,先听。”
警察们交换了个眼神,示意技术员开启执法记录仪。
透过门缝,昏黄的灯泡下,一男一女的背影模糊。
那女人声音熟得让我背脊发凉。
“你说他会不会突然醒悟?”
“放心,他现在不是正在局子里哭爹喊娘呢?”
男人哼笑一声,“一个搞入殓的死了老婆,还是自己掐死的,还想翻身?”
女人轻笑,声音冷得让我头皮炸开:“把那录像一发,他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等案子定了,拆迁款下来我们一半一半。到时候出国换身份,什么都有了。”
我呼吸骤停,拳头猛地握紧,指节发白。
耳边是警察倒吸冷气的声音,下一秒,他们“砰”地一脚踹开仓门。
两人吓得转头,女人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神就变得恐惧惊慌。
“还活得挺自在啊,老婆。”
苏瑶的脸色瞬间惨白,比尸体还冷。
队长回头看我,眼神终于不再带刺,而是带着某种复杂的同情和歉意:
“把他们带走,回局子里好好审审!”
我没出声,只是望着苏瑶的眼,心里一阵阵空洞发凉。
她居然还想辩驳,可我没给她机会,脸色冷得像埋在地底的死人:
“你的戏,演到头了。”
第9章 落网
警局审讯室,灯光惨白,冷得像冰窖。
我坐在玻璃外的观察席,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他嘴唇泛白,眼神飘忽,好几次差点闭上眼,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
苏瑶不一样。
她一进审讯室就哭了,撕心裂肺,像崩塌了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全是我错了……”
她抬头看向我坐的方向,眼睛哭得通红。
“我不该骗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警桌边缘,指甲都掐进肉里。
可我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看我神色丝毫未变,彻底慌了。
“是他!”她猛地站起来,转头指向姘夫,声音变了调。
“是他出的主意!说要拿拆迁款,说你老实,说你不会反抗……我当时疯了,我是被他骗的!”
姘夫终于有了反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你现在想甩锅?苏瑶,你为了几百万陷害你老公,现在怪我?”
“你自己不是天天催我安排医院、找藏尸地点?!”
“住口!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
“你本来就不是人!”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瞬间就厮打起来。
椅子翻倒,桌子晃动。
“肃静!”
旁边的警察冲进去,三个人上前才把两人分开,压进各自的审讯室上。
“放开我!我要说实话!”
“她才是主谋,她早就想害他了!”
“我才是受害者——”
我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审讯室门口。
他们看见我,瞬间安静。
我看了他们一眼,只说了一句:
“从你们计划害我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第10章 直播真相
我不再关注他们狗咬狗,在录完口供后离开警局。
回到家里,我点开手机,镜头对准自己。
“杀妻埋尸案”早已经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
一开播,直播间瞬间涌进上万人。
我开口,声音发哑,却足够清晰。
“各位,我叫陈晨,是一名入殓师。”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我这段时间经历事件的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头。
弹幕顿时爆炸,但我没停。
“我求过她,我说可以当没看见,只求她别再做下去了。可她笑着说我没用,说她根本没爱过我。”
我顿了几秒。
“我原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可就在那几天,我老家传来拆迁的消息,一套破房子能赔几百万。”
我盯着镜头,嘴角冷笑,“她的态度突然变了,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甚至愿意和我重修旧好。可我知道她从没变,只是贪钱罢了。”
有弹幕说“你早就该离开她”,也有人说“所以你真的杀人了?”
我轻声说:“我没有杀人。”
“我无意中听到她在阳台打电话,说要等赔偿到账,就把我处理掉,说最好能让我‘自杀’、或者‘入狱’。”
“我知道我斗不过他们,但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猪。我没报警,我知道证据不够。我就陪他们演了一出戏。”
我靠近镜头,冷冷一笑。
“他们想陷害我入狱,那我就提前布好局,让他们以为计划成功,放松警惕。”
“我每一步都留了记录,每一步保存了证据。”
“这一局,我是入殓师,也是编剧。”
屏幕里,直播间彻底炸开。
弹幕一条接一条闪过,有人骂我傻,有人说佩服我忍耐。
我静静看着屏幕,心却早已空了。
“那天晚上,她故意激怒我,说我是废物,说她从头到尾都不爱我。”
“我失控了,真的动了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看向镜头,语气平稳,“可我没杀她。她早就服了药,假死。”
“那药能让人心跳减慢,呼吸微弱,就像尸体。她赌我慌乱,赌我会急着掩盖。”
我低头笑了笑,“她赌赢了。那一刻我是真的怕,怕得几乎崩溃。”
“可她没想到,我在殡仪馆那么久,见过的‘死者’都比她演得真。她身上没有尸斑、没有僵硬,甚至……连温度都没散完。”
“她也没想到,我早就察觉有人在盯我。我悄悄装了摄像头,记录下影像。”
我继续道:“那具无辜的尸体,是他们从医院太平间偷出来的。女,三十多岁,无人认领。他们毁了容,用来吓我。”
“我识破后没报警,而是配合他们演了一出戏,牙模、疤痕、快递,全是假象里藏的真证据。”
“他们要我崩溃,我偏偏不崩。我要让他们以为赢了,然后,一起下地狱。”
我点了根烟,望着窗外的天色渐亮。
“苏瑶和那男人现在已经被刑拘,盗尸、诈骗、意图陷害谋杀,每一项都逃不掉。”
我看着镜头,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这段婚姻,从今天起,彻底结束了。”
在铺天盖地的弹幕中,我关掉了直播。
手还在微微发抖,但我没有回头看。
阳台上的风透着凉意,我望着天边翻涌的朝霞,仿佛第一次看到光。
没人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没人知道,我把她埋进土里时,心里到底埋了多少恨,多少不甘,多少绝望。
现在,她被带走,我终于自由了。
我不是胜者,我只是个逃出生天的人。
第11章 判决
开庭那天,天灰得像一口旧铁锅。
我穿了一身黑,坐在证人席上,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的姘头瘦了一圈,满脸青灰,眼神涣散,仿佛刚经历完一场噩梦。
而苏瑶,还化了妆,但那层粉底遮不住她眼下的青黑。
法槌落下,庭审正式开始。
我起身,将一个U盘交给书记员,“这些,是我保留了一年的证据。”
苏瑶的肩膀明显一抖。
屏幕亮起,一段段监控画面、一通通录音对话、一张张银行转账记录,像刀片一样,一条条割开他们精心伪装的皮囊。
最致命的是那段仓库里的录音,妻子亲口说的那句:“那老实人肯定已经崩溃,他坐牢,我们拿钱,全是我们的。”
法庭里鸦雀无声。
苏瑶的嘴唇微张,眼睛瞪着屏幕,像是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我淡淡地说:“这些证据,我从一年前就开始留的。她假装回心转意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想要的不是婚姻,是钱,是我的命。”
姘夫终于低下头,低声说:“我认罪。”
他的声音发虚,像漏气的风箱。
这一刻,他彻底垮了,放弃了所有辩解的力气。
苏瑶却突然失控了。
她先是哽咽,求法官宽恕,又说她只是被情绪控制,没有害人之心。
甚至哭着喊我名字:
“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我只是……我只是贪了一点钱,我没想害死你……”
没人应声。
她哭着哭着,突然就变了脸,眼神狰狞。
“你不是人!你装得那么深,连我都骗!”
“你就是个疯子!你没资格审判我!”
“肃静!”法槌再次敲下。
终审判决:
两人诈骗、伪造证据、蓄意构陷、侮辱尸体、妨害司法、等多项罪名成立。
判处重刑。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被法警压着走过我身边时,平静地看着她。
苏瑶死死盯着我,眼神像刀子,恨意滔天。
但那种恨意早已失去锋芒,更像是动物在落入陷阱后的最后挣扎。
我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你罪有应得。
她瞳孔猛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这一局她输得彻底。
我站起身走出审判庭,阳光正好。
不再阴冷,不再沉默。
我活过来了。
更新时间:2025-04-16 18: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