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三年的小狗终于功成名就。我等来的不是求爱。而是他以战功恳请父皇,恩准接回他那随公主和亲姜国的白月光。怒火上头,我将他绑回住处质问:【徐嘉,你对得起我吗?】【当年是谁红着眼眶,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本宫最忠诚的狗,一生一世追随左右?】他沉默不语... 雅韵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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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取小狼狗后前夫哥开始发疯了,强取小狼狗

精选章节

养了三年的小狗终于功成名就。

我等来的不是求爱。

而是他以战功恳请父皇,恩准接回他那随公主和亲姜国的白月光。

怒火上头,我将他绑回住处质问:

【徐嘉,你对得起我吗?】

【当年是谁红着眼眶,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本宫最忠诚的狗,一生一世追随左右?】

他沉默不语,我怒极,狠狠撕开了他的衣袍。

正欲行凶,阴魂不散的前夫哥闯了进来,【这野狗凭何取代臣的位置……】

01 掌下喉结

徐嘉的喉结在我掌心之下滚动时,我的思绪瞬间被拽回三年前。

彼时,他像只受伤的幼兽,蜷缩在公主府后巷低声啜泣。

凌乱发丝半掩着他那梨花带雨的侧脸,线条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器,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脚步就此顿住。

待走到他身旁,他哭得泛红的双眸,氤氲着水汽,恰似幽潭迷雾。

一眼望进去,满是楚楚可怜,叫我心尖猛地一颤,生了沉沦之心。

而如今,被我逼至这般境地,急红了眼的模样,竟与那日的柔弱无助如出一辙。

无端又勾起我心底的情愫,只是更多了几分不甘与愤懑。

【徐嘉,本宫实在想不通,这三年来,本宫对你嘘寒问暖,哪一点对不住你,你竟如此着急过河拆桥?】

我越想越是怒火中烧,手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他被迫仰起脑袋,修长脖颈暴露在我眼前,喉结再次在我掌心不安分地滚动,像是一只被困住、徒劳挣扎的小兽。

我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细腻皮肤下喉结的微微颤抖。

他漆黑透亮的眸子,此刻被恼怒点燃,熠熠生辉,像是藏着两簇跳跃的火焰,直烧得我心底又痒又痛。

【殿下现在收手,臣还能当今晚是场玩笑。】

他开口,声音微微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人的距离极近,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粗沉的鼻息,丝丝缕缕喷洒在我的脸颊,还裹挟着一股冷香。

他自入了军营,便再没了熏香习惯,该是为了今日迎回那纪月华的宴会特意熏染的。

这冷香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我心底,提醒着我,他对我的背弃。

掌心传来他的体温,滚烫得像是要将我的指尖灼伤,可我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窖,一片冰凉,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不容我恍惚,他猛地偏转脑袋。

动作间,高耸的喉结在我手心辗转,粗糙的摩擦带起微微的疼痛,恰似我此刻的心。

【殿下不要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事情来。】

他的声音冷硬,带着警告。

【如徐将军所说,本宫不过开个玩笑,玩个乐子而已,何必这么严肃嘛!】

我强扯出一抹笑意,手指用力,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我对视。

大拇指重重碾过他紧抿的双唇,那触感柔软又倔强,叫我心底的念头愈发翻涌。

【徐将军可不厚道啊,你勾着本宫将你捧在心坎里三年,却连点肉汤都没给本宫舍下。】

我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本宫虽然大气,但也不能做这赔本的买卖,所以只能本宫亲自来索取些微薄利了。】

【不过徐将军也不要着急,本宫不是那死缠烂打的性子,只今晚这一次,往后再不提前事。】

他拧眉,目光沉沉地看了我片刻。

或许是自知理亏,又或许是笃定我一介女子,即便贵为公主,也不敢做出出格之事。

他低垂了视线,不再出声,似是默许了我的行为 。

那可就要叫他失望了。

往日里,我想着细水长流,与他能有个长久的未来,在他面前处处克制,未曾展露出一丝一毫出格的念头。

如今,既然求而不得,只图一时欢快,我又怎会再克制顾及那些多余的规矩。

毕竟,我本就不是什么恪守三从四德的好性子。

我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将他的腕骨用金丝软绸缚在雕花床柱上,动作间,绸带摩挲着他的肌肤,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无端添了几分暧昧与旖旎。

而后,我手指一勾,在他玄色劲装领口狠狠一扯。

【嘶啦】一声,自衣领而下三寸的口子,露出他蜜色的肌肤,肌理紧致,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我俯身,贴住他的耳垂,轻笑出声:【徐将军这身腱子肉,练得真不错,莫不就是在等着本宫摸?】

02 刀疤情殇

我的指尖,顺着他的锁骨,沿着紧实的线条,一寸一寸,缓缓滑向腰腹。

当触及某一处时,他的身躯猛地一颤,腰线如弦般骤然绷紧,肌肉瞬间隆起,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窗外,月光斜斜地切进来,正好映照出他眼尾泛起的淡淡薄红。

【住……住手!】

他气息紊乱,声音微微发颤,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带着一丝慌乱。

那是一道三寸长的刀疤。

记得那时,他为表明追随我的决心,不惜以血肉之躯,硬生生去挡刺客的刀剑。

随着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响,他满脸决绝:【殿下若不允我追随之意,徐嘉生无可恋,不若就此去了,也好成全我为殿下鞍前马后之志。】

那话语犹如重锤,一下一下,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心。

自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愿去思索其中真假,只想捧出自己的真心,换他同样的赤诚相待。

此刻,思绪回转,往昔种种,摧人心肠。

我轻柔地细细抚过这条蜿蜒如蛇的刀疤,对徐嘉的抗拒全然不顾。

【这道疤,当年可是本宫亲自守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太医一针一线地缝合,又每日不辞辛劳,亲手为你上药,日夜悉心照料,才慢慢养好的。】

听我提及这些,徐嘉的眼神有一瞬的空洞,想必也是忆起了过往。

可很快,他的眼神再度坚定。

【殿下乃天皇贵胄,实在不必自降身份,与我置这一时之气。】

他别过头,不去看我,刻意避开我的目光,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我与殿下说的追随之志,不过是君臣从属,殿下切莫多想。】

男人这翻脸无情的虚伪模样,实在刺眼,让我一时怒不可遏,失了往日修养。

【当年是谁红着眼眶,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本宫最忠诚的狗,一生一世追随左右?】

我怒目而视,言辞犀利,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委屈与愤怒,都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徐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知是被我的话深深羞辱,还是为自己当年的举动而感到羞愧。

我存心要加深他这份羞耻感,故意用膝盖轻轻抵住他大腿内侧,动作暧昧而又充满挑衅。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未停歇,手指在他紧实的腹肌上轻轻勾勒把玩,像是在描绘一幅精美的画卷。

【徐将军,本宫养你三年,可谓是尽心尽力,却从未从你这儿得过什么实际的甜头。】

【今日,你不若先叫声姐姐来听听?】

我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戏谑与诱惑。

说话间,我的手缓缓向下移动,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暧昧与试探。

就在这时,徐嘉像是被彻底激怒,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猛地发力,凭借着矫健的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反转,重重地抵在墙上。

刹那间,他滚烫的呼吸扑面而来,带着男性独有的炽热与侵略性。

他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直直地盯着我。

【殿下,莫要太过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声音低沉而又充满警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却并未因此而退缩,反而稳住身形,顺势欺身向前,与他的距离愈发贴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节奏。

我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徐将军,这般热情又是何意?难道是嫌弃本宫不够热情?】

话音未落,【砰】 的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

凛冽的夜风裹挟着浓郁的雪松香,如同一头猛兽般猛地灌了进来,瞬间打破了屋内这暧昧而又紧张的氛围。

舟靖澜身着一袭玄色织金官服,宛如一座冷峻的山峰,官服下摆随着风势轻轻摆动,扫过门槛,发出轻微的声响。

手上的玉扳指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犹如他此刻那深不可测的眼神。

【臣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03 昔日谎言

来人的面容,叫我恍惚了一瞬。

其实,说要给我当狗的人不只徐嘉一人。

在他之前,也曾有人说过与他差不多的话。

那人说:【臣会替殿下咬碎所有碍眼的东西。】

那时,我穿越到这个地方不久,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经不起一丁点的撩拨,一口便就答应了下来。

那人会撒娇,会争宠,会演戏。

他教我辨认朝堂派系,替我挡下暗处的算计。

会在我噩梦惊醒时,隔着屏风彻夜守候。

也会在我恼了他的时候,撒娇卖痴地扑倒我,抱着我红着眼眶说:【殿下疼我,不要不理我。】

那人手段比徐嘉厉害得多,自然也比徐嘉心狠得多。

我被迷得五迷三道,差点儿连命都搭给了那人。

四年前,御史台参我干政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的时候,他成功铲除了阻碍他上位的政敌,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刑部尚书,入主兰台。

寒冷的诏狱里,我方知,他给我制造的温柔乡里,藏着多少淬毒的獠牙。

有了这前车之鉴,后来我明明对徐嘉心动,也不敢轻易交付,总有犹疑试探。

就怕再掉进同样的坑里。

但很可惜,我的眼光不好,运气也总是差了些。

04 双雄对峙

我的手指仍停留在徐嘉剧烈起伏的胸膛之上,而舟靖澜那冰凉的玉扳指,已悄然抵住我的后颈。

刹那间,雪松香与血腥气交织着,萦绕在鼻尖。

他官袍上沾染的刑部大狱特有的铁锈味,丝丝缕缕钻入我的脑海里翻涌,叫我神经骤然绷紧,泛起疼痛。

他的指尖极为温柔地撩起我散落的鬓发,动作仿若情人间的亲昵,【殿下,连刑具都偏爱闺阁花样了?】

他目光悠悠扫过徐嘉腕间的金丝软绸,眼神阴翳下去,嘴角却勾起,【这结扣的系法,倒是眼熟得很,莫不是当年臣亲手教您的?】

听闻此言,我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思绪一下被拽回六年前那个雨夜。

同样是这般绸带,那时舟靖澜刚被我救回府中,琵琶骨处还渗着丝丝鲜血。

可他却用那双满是血污的手,执起绸带,一圈又一圈,缓缓缠上我的手腕。

【殿下总叹深宫寂寞。】他眼尾泛着病态的红晕,低哑的声音如歪缠的蛇信,丝丝滑过我的耳畔,【不如就把臣拴在榻前,当个解闷儿的玩意儿?】

那时的他,伪装的多么巧妙啊……

【首辅大人怕是记错了。】我反手拍落他的手,并拉开距离,【这结扣,可是我与徐将军好不容易一同琢磨出来的。】

舟靖澜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如渊。

他猛地伸出手,狠狠掐住我的腰肢,将我一把扯进怀中。那织金蟒纹的腰带紧紧硌着我,疼意袭来。

【殿下,怎么就学不乖呢。】

他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发丝,话语里满是讽意,【四年前臣教您如何识人,可您呢,转头又捡回条野狗。】

就在这时,徐嘉的剑锋在清冷的月光下,陡然泛起森然寒光,【放开殿下。】

同一瞬间,我袖中暗藏的匕首,也顺势贴上了舟靖澜的咽喉。

【首辅大人,您的手若是再往下挪动半寸,】我死死盯着舟靖澜那正探向我腰间玉带的手,眼神狠厉,【本宫可绝不介意,让您这蟒袍染上些新鲜的血色。】

舟靖澜只是低笑,喉结轻轻擦过刀刃,瞬间,血珠顺着银亮的刃身蜿蜒而下,在玄色的衣襟上,缓缓洇开一片暗色的痕迹。

他却突然攥住我握刀的手,往他的心口带去:【殿下,要捅便往这儿捅,当年您赏给臣的那个窟窿,还差三寸,才到心脉呢。】

我的手腕猛地一颤。

四年前诏狱里,那柄直直透胸而过的匕首,此刻仿佛又回到我的掌心,炙热发烫。

那时,他紧紧攥着我的手,生生将利刃送进自己的胸膛,溅洒在诏狱墙上的鲜血,似乎至今都未曾褪去。

【首辅大人,倒是越发病入膏肓了。】我反手一甩,将匕首狠狠钉入他身侧的雕花木柱,【可惜,本宫如今不喜欢疯狗。】

舟靖澜脸上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微微弯下腰身,脸庞轻轻蹭过我的脖颈,似是眷恋,又似暗藏深意:【殿下难道忘了,臣在您面前向来是最乖顺不过的了。】

他话音未落。

徐嘉身形暴起,带起一阵猛烈的劲风,手中软剑如灵动的银蛇,【嗖】地缠上舟靖澜的右臂,强行将他与我拉开。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那眼神里,竟都带着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狠厉。

舟靖澜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狠绝,指尖突然弹出三枚透骨钉,如三道寒芒,直直朝着徐嘉的眉心射去。

徐嘉反应极快,一个倒仰,身子如飞燕般轻盈,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舟靖澜面上掠过虚伪的嘲笑,【徐将军果真是条贱命,非得吃些苦头才愿意咽气呢。】

眼见着两人又要再次缠斗,我心中疲惫。

【够了!】

【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

随着我的怒喝,头上的珠钗忽然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们,太像了。

重来一次,我也依然玩不过。

愿赌服输。

我转身离开。

夜风呼啸着卷着残雪扑灭了烛火。

清冷的月光下,我看见庭院之外金甲卫的甲胄闪烁着森然寒光。

【今有密报上奏,徐嘉暗中私通逆党,圣上闻之,龙颜震怒,特降旨意,着即刻拿获徐嘉,押入刑部大牢!】

05 金銮自辩

风头无两的将军,不过两月,便成了诏狱里的囚犯。

消息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朝堂上下,市井街头,皆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本想着,徐嘉与我再无瓜葛,他这摊子烂事也与我毫不相关。

可徐嘉毕竟是从我公主府崭露头角的,前些年,为了他能在军中顺遂前行,我暗中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力气打点各方,自是在有心人眼中留了痕迹。

如今他背上逆党的罪名,我又怎能独善其身,撇得干干净净?

果不其然,有御史抓住此事大做文章,在朝会上公然上奏。

父皇听闻,当即宣我入朝自辩。

我踏入金銮殿,蟠龙柱上尚凝着清晨的露珠,在微光中闪烁不定,仿若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我面带寒霜,昂首步入殿内,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听闻有人怀疑我与徐嘉私通逆党一案,有所牵连。】我的声音清脆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在寂静得近乎压抑的殿内幽幽回荡,【对此,本宫唯有一句‘无稽之谈’奉告诸位。】

语罢,我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旋即提高音量,字字如重锤般掷地有声:【本宫只知道,两年前漠北十三城那场血战,徐将军在缺兵少粮的绝境下,以顽强意志坚守到底,才为战局迎来转机。黑水关一役,亦是徐将军不顾生死,孤身勇闯敌营,取下蛮王首级,边地的战火这才彻底平息。】

我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不屑:【若徐嘉这样的都算是逆党,我倒还真是希望这满堂诸君都是逆党,如此,何愁王朝不兴,国威不扬?】

此言一出,无疑是在平静湖面投下重磅炸弹,瞬间引来一片攻讦之声。

大臣们纷纷开口,指责我的言论荒谬。

但我丝毫不以为意,心中明白,今日我不过又是被推出来的一个幌子罢了。

【够了!】父皇一声怒喝,如洪钟般响彻殿内。

【昭阳乃朕嫡亲之女,实为国之明珠,怎会存谋逆之念?尔等众人,不思心系民生、整饬吏治,却整日无端生事,恶意构陷公主,当真厚颜无耻,忝居其位,实负朕之厚望!】

【全部拖将下去,重杖五十,即刻罢黜,削去官职!】父皇大手一挥,气势威严。

紧接着,父皇又道:【徐嘉一案,尚需彻查,着刑部尚书舟靖澜及大理寺卿主审此案。】

多么熟悉的荒唐闹剧啊!

我心中冷笑,眼神扫过舟靖澜,又看向高高在上的父皇,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愠怒。

【我猜,殿下心里又该在怨恨我与圣上了。】

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

回转头来,舟靖澜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旁。

我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却被他抓住了袖子。

【放开!】

【不放!】舟靖澜固执的盯住我,【不管殿下信与不信,我都想告诉殿下,此事牵连到殿下,非我之意。】

【说完了吗?】我平淡地看向他,【放手。】

舟靖澜眼中骤然起了怒意,【殿下这是为了那条野狗恼怒了我?】

06 诏狱惊魂

诏狱深处,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息,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而徐嘉像一滩烂泥,被缚住双手悬挂在刑室里。。

他那件破旧的囚衣,被干涸的血痂死死地黏在身上,每一道伤口都狰狞可怖。

干涸的血渍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爬满他的全身。

不难想象,他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猛地一沉。

这样残忍的手段,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是舟靖澜。

父皇尚未定罪,其他人不敢如此行事。

只有舟靖澜,他行事向来狠辣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首辅大人,你强行拉本宫来此,就是为了让本宫看到这些?】

我的声音在死寂的诏狱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质问,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寒意。

【没有圣上旨意,你就敢对朝廷重臣动用私刑?】

【莫不是想屈打成招?】

我死死地盯着舟靖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舟靖澜听到这话,先是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仿佛从地狱深渊传来,带着丝丝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他一步步走向昏迷的徐嘉,每一步都踏得缓慢而沉重,仿佛脚下的不是冰冷的青砖,而是敌人的骸骨。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正缓缓吐出致命的信子 ,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我劝殿下莫要再在我面前说维护这条野狗的话。】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锋利的冰碴。

【今日在殿中,我已经听够了殿下对他的回护,嫉妒得让我现在就想宰了这只野狗。】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那眼神犹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我瞬间冷了脸,厌恶与愤怒在心头翻涌。

【舟靖澜,你若想发疯,别带上我,我不想脏了眼。】

我毫不示弱地回怼,声音中满是决绝与厌恶,

【本宫明确告诉你,本宫不在乎此人,对有负于本宫的人,本宫一贯果断弃之。】

【只是,本宫也看不得有人擅权弄势,残害忠良。】

说罢,我转身便要离去,一刻都不想再与这个疯子多待。

舟靖澜沉默了一瞬,那短暂的寂静却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与偏执,在这诏狱里肆意回荡。

【他算哪门子忠良?背信弃义!居心叵测!殿下曾骂我的话,他哪一样不沾?】

他眼角笑得发红,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水光闪烁,可那水光中却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仿佛是从深渊中溢出的疯狂与执念。

舟靖澜玄色官靴碾过青砖上的血渍,发出沉闷而诡异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人的心脏。

蟒纹暗绣在狱中火把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更添几分阴森诡异,好似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阴谋。

他猛地俯身,捏住徐嘉的下颌,动作粗暴而凶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暴起的青筋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蛇,在他手背上肆意攀爬。

【可是殿下为何独独对他心软?】

【这条野狗,究竟哪里得了殿下心意,明知被他利用,还愿意为他说话,甚至为他与我周旋?】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划破这压抑的空气。

我皱起眉头,舟靖澜越发疯的厉害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难道不好奇,这许氏养子这双眼曾在漠北看过多少具被许氏余孽屠戮的婴孩尸体?】

【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满心疑惑与震惊,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轻声重复一遍:【殿下,徐嘉可是许氏余孽呀。】

07 许氏真相

他的话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思绪一片混乱。

许氏,父皇登基以后,首个被满门抄斩的武将世家。

【忘了,殿下是不信我的,那便看看这个吧。】

舟靖澜递过一份秘录给我,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仿佛在迫不及待地向我展示他的胜利成果。

我颤抖着手接过,里面详细记录了徐嘉的桩桩件件行事。

徐嘉是五年前那场朝堂动乱中被灭族的许家养子。

他为复仇,故意接近我,利用我入军营后,秘密拉拢联合许家散落的在各地的旧部。

而在两年前,漠北血战伊始,竟是许氏余孽屠杀漠北十三城无辜百姓,嫁祸戎族挑起……

这些文字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将我心中最后对徐嘉的信任彻底撕碎。

看完之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我内心的不平静。

【这上面的是否都属实?】

【殿下,五年前我便说过,此生不会再骗殿下。】舟靖澜面带神伤,眼中满是深情与委屈,【我知殿下不会轻易信我,所以我让殿下亲眼来看,亲自来听。】

说着,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此前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眼神中透着虚弱与淡淡的死气。

我顾不得其他,急切地冲上前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徐嘉,你是许氏族人?】

徐嘉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似是有些喘不上气,半晌,才回我一句,【殿下都知道了呀。】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也有一丝解脱。

沉默一阵,他突然又开口,声音微弱却坚定。

【殿下不该来此。】

我眼神紧紧锁住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既如此,本宫问你,你此次归来为何与本宫决裂?】

徐嘉艰难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似乎在与我告别。

【因为在漠北,我看见了许氏的罪孽。我与殿下,起初是算计,可后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舟靖澜飞来的一脚连同刑架一并踹到了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死狗就该有死狗的觉悟,莫要心存妄念,觊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舟靖澜的脸上带着疯狂与嫉妒,那扭曲的面容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住手!】我抓住了舟靖澜,不让他再动作。

舟靖澜回头看着我,那眼神满是哀怨与疯狂。

【殿下,不要再为他说话,否则我会忍不住现在就剜了他的心,剥了他的皮。】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我不想吓到殿下的,可殿下不该表现得待他比待我好。】

话语中透着无尽的占有欲与疯狂,仿佛我是他的私有物,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我靠近,脚步缓慢而沉重,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08 自残赎罪

此刻的舟靖澜,让我心底泛起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

舟靖澜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恐惧,他停下步步紧逼的脚步,缓缓抬起手捂住脸,继而发出一阵悲哀到极致的笑声。

那笑声尖锐而疯狂,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碾碎,【殿下怕我,你竟然怕了我,哈哈哈哈........】

我被舟靖澜这疯狂的模样彻底震慑住,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整个人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划过眼前,舟靖澜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住手!】在我厉喝出声的瞬间,锋利的刀刃已然没入他的血肉之中。

舟靖澜的喉间溢出一声叹息,那声音微弱却又仿佛带着无尽的解脱,【这一次,我不脏了殿下的手。】

他微微喘息着,眼神迷离却又执着,【我曾与殿下说过,臣会替殿下咬碎所有碍眼的东西。如今,轮到我自己了。】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殿下不要生气,我替你碎了这颗黑的、臭的、爬满蛆虫的心。】

说着,他竟将匕首又压得更深了几分。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我的耳中只剩下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狂奔过去,伸手扶住舟靖澜摇摇欲坠的身躯。

这个举动快过了我所有的理智与思绪,仿佛身体在自主行动。

舟靖澜嘴角微微勾起,泛起一丝餍足的笑意,那泛白的唇角轻轻吐出两个字:【昭昭......】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舟靖澜的胸口喷涌而出,瞬间沾满了我的双手,也模糊了我的双眼,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打湿了我的眼眶。【舟靖澜,舟靖澜........】

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你这个疯子,你不能死.........】

我拼命地扭头大喊,【来人,来人啊........】

我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直到狱吏匆忙赶来,将舟靖澜抬出去救治,我才如梦初醒,恍恍惚惚地下意识跟着走出诏狱。

看着太医们紧紧皱起的眉头,看着刑部的其他官员焦急地来回走动,我的心仿佛一片在海上漂泊的浮萍,毫无依靠,茫然无措。

【昭昭。】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蓦然回头,待看清来人,先是一怔,紧接着眼眶便再次酸涩起来。

【参见圣上。】

官员与太医们【唰】地一下跪了一地。

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身影,恍惚间竟有几分旧日里疼爱我的父亲的模样。

他轻轻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对着其他人说道:【都免礼吧,舟爱卿情况如何?】

太医院首赶忙上前,恭敬回答:【首辅伤在心口早年旧伤之处,从前便未曾好好调养,此次刀刃入体极深,我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些我不敢问出口的话,一下子全部灌入我的脑海,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身子。

恍惚间,有人伸手搀扶了我一把。

等我找回神智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静室之中,父皇陪坐在我的身侧。

窗外的光轻柔地投射进来,洒在这个高大的身影上,我却分明看到了几分佝偻以及那代表着苍老的丝丝银发。

人间四月天的日光,本应明媚耀眼,可此刻的我却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知,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

我来到这个世界八年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得到、失去。

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如果这些都是一场梦该多好。

——

【昭昭,你醒了。】

【父皇。】我从纷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看着这个走下皇位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提不起力气去赌气,也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去恨了。

【昭昭,整整四年了,你我父女没有像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过。】

【太久了,久到有时候夜深人静,如果我不登上这个至高的位置就好了。】

【那样的话,我的昭昭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姑娘,会每日在我的护佑下,逗弄小猫小狗,嬉笑打闹,多好啊。】

【甚至,我想,你回到神志痴呆的那时也好。】

【至少,你不会如此折磨你自己。】

我鼻子酸涩,背转了身去,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昭昭,四年前的事情,是父亲对不住你。】

【我不该利用你,不该明知你最重感情,还同时毁了你心中最看重的两份情意,更不该令你深陷朝堂漩涡,再以皇权凌你......】

【舟靖澜此关过不去,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天意,你只当大仇得报。】

【此关他若是迈过......昭昭.......不要折磨自己了......】

09 生死抉择

徐嘉私通逆党一案终有定论。

大理寺卿将秘录呈到了御前,父皇览毕,龙颜震怒,当即在金銮殿上以朱笔愤然御批,判徐嘉死刑,三日后斩立决。

同时另遣精锐人马,全力追捕许氏余孽。

消息传来时,我正静守在舟靖澜的房内。

他虽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也一直没有醒过来,太医无奈表示只能静待转机。

我心知,这不过是太医们委婉的说辞。

于是,我打算守在这里,守到他咽气为止,也算是给我们之间最后一个交待。

对于徐嘉,我是可惜的。

他是天生的将才,秉性不坏。

可许氏在漠北十三城犯下的罪孽,实在令人没办法去宽恕了他。

我轻声对着昏迷的舟靖澜喃喃道:

【舟靖澜,你向来讨厌徐嘉,没想到黄泉路上,倒是要一起做伴了。】

【我得去见徐嘉最后一面,毕竟我也有愧于他,你若心中不忿,便找机会再揍他一顿。】

给舟靖澜掖了掖被子,我起身离开。

却未发觉,床上之人的眼角,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来到刑部诏狱,在徐嘉的牢房前,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纪月华。

她瞧见我来,轻轻笑了笑,甚至还大方与我打了个招呼:【殿下也来了。】

我惊讶万分,不禁问道:【你怎会在此?】

【殿下不必担忧疑惑,我是向圣上求了恩典,才得以来此见徐将军一面。】

我心中越发犹疑。

纪月华拿出了父皇身边内侍的宫牌,【如此,殿下可相信了吧。】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这个弟弟啊,向来不机灵,在许家时,众人都瞧他不起,欺负他,他自个儿还傻乎乎的浑然不知。】

【倒是在殿下身边的三年,养得有了些人样,也学了本事。】

我愣了一瞬,【弟弟?你也是许氏族人。】

纪月华神色复杂:

【算是,也不算吧。我虽自幼在许家长大,但许家并不认我,说我是我娘在外面的野种。】

【我倒希望如此呢。】

【许家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

从诏狱恍惚出来,我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徐嘉不会死了。

他唯一的亲人,用九死一生从姜国王室带出的王朝宝藏图,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10 重逢之难

此后,我没再去关注过徐嘉的事情。

舟靖澜就是个烦人精,总不肯给人一个痛快。

他既不醒来,也不离开,就这么让我一日一日的看着他的身躯消瘦下去。

好几次,我都想与太医说,给他一个痛快。

可话到嘴边,我瞧着他瘦得难看的丑模样,便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

这是舟靖澜没了意识的两个月以后了。

我独自坐在舟靖澜的房间里,看着一动不动的他发呆。

窗户口突然从外面蹦出了个黑衣人来。

我吓得正要大喊刺客,却瞧见了熟悉的面容。

【徐嘉?你怎会来此?】

【我在公主府等了殿下整整七日,却未在府中见过殿下一面。】

我有些看不懂徐嘉的行事,他此刻应该远离京城才是,【你有何事找本宫?】

徐嘉沉默了几息,【还未报答殿下的恩情,徐嘉愿意从此覆面,留在殿下身边做一个普通的护卫。】

我摇了摇头,【徐嘉,你大可不必,你我恩怨已清。】

不知为何,徐嘉的眼眶陡然红了,声音也不自觉加重:

【若我说,我要殿下对我负责呢?】

【殿下扒了我衣服,摸了我的身子...........】

就在我的脑袋乱作一团时,一道极其嘶哑难听的声音闯了进来,【该死的野狗,你找死.......】

11 鸳鸯扣情

舟靖澜自三日前如诈尸般陡然清醒,将徐嘉骂走之后,便又陷入了昏迷。

此刻,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春日里那片即将消融的薄雪,若有若无。

见状,我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直往脑门冲,怒声朝着他喝道:

【舟靖澜,别再装了!你若再这般,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去找徐嘉回来!】

话音刚落,他那枯瘦如柴的手竟如铁钳一般,猛然攥住我的衣袖。

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他干涩的喉间挤出两个字:【不准......】

果不其然,这家伙一直在骗我!

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指甲狠狠掐进他腕间暴起的青筋,恶狠狠地说道:【本宫不走,就在这儿等着,等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亲自给你收尸!】

舟靖澜却好似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承诺一般,唇角竟缓缓翘起一丝餍足的弧度。

他半睁着双眼,眸光涣散,犹如破碎的玉石,从他的喉间溢出一阵低哑的笑声:【殿下若肯日日咒我死......臣倒真想多活几年......】

我怒不可遏,一把将手中的药碗重重掼在案上,褐色的汤药飞溅而出,溅上了他那苍白的脖颈。

【疯子!】我猛地抽回手,却不想被他反手紧紧扣住五指。

他的指尖滚烫如火,可掌心却冷得如同尸体一般。

这两种极端的温度交缠着我的肌肤。

恰似他这个人,一半是能焚尽一切的业火,一半是深埋冻土之下的骸骨。

【臣若不疯,又怎有机会再次触碰到殿下......】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殷红的血沫从唇角溢出,可眼神却亮得骇人,【您看,连阎王都不肯收我......】

话还没说完,他便又昏死了过去,唯有那手指仍死死地锁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分毫。

一时间,我竟有些分不清他这是真昏还是假晕。

无奈之下,只得又匆忙喊来太医。

三更天时,我在睡梦中被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惊醒。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如水般洒落在屋内,映出舟靖澜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赤着脚,踩在满地的碎瓷片上,玄色的寝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此刻,他正握着一把剪子,朝着自己的心口比划着。

听到我这边的响动,他缓缓歪过头,竟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太医说此处腐肉未清......】

【你敢!】

我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碾过地上的瓷片冲到他跟前,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止不住地发抖。

舟靖澜顺势将我紧紧圈进怀里,手中的剪子【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

【你这般作践自己,到底是要演给谁看?】

缓过那阵心悸,我满心愤怒,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用力抵在了药柜前。

檀木格栅硌得我的脊骨生疼,舟靖澜滚烫的额头贴了上来,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我的耳垂上:【演给......心尖上的昭昭明月看......】

我正欲张口骂人,这该死的舟靖澜忽然闷哼一声,整个人直直栽倒在我的肩上。

我下意识地伸手托住他那截清瘦的腰,却摸到满手的黏腻——他的伤口裂开了。

【太医!】我惊慌失措地大喊。

【不要太医......】舟靖澜湿漉漉的睫毛轻轻扫过我的脖颈,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执拗,【这样......殿下才会抱我......】

晨光微熹之时,太医战战兢兢地退出厢房。

我望着榻上昏睡的舟靖澜,嘴角已然勾不出笑:【装晕的本事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话音未落,被褥下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精准地勾住了我的石榴裙。舟靖澜闭着眼睛,往床里侧艰难地挪了半寸,声音沙哑地说道:【臣冷......】

我无奈之下,只得和衣躺下。

就在我躺下的瞬间,他那冰凉的躯体便如同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舟靖澜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昭昭身上......有活人气......】

我抬手欲将他推开,掌心却触碰到他那嶙峋的脊骨,又想起他身上的伤,只好粗着嗓门骂道:【再乱动,本宫就把你扔去喂狗。】

【臣本就是殿下的狗......】

他的呓语混着热气呵在我的耳后,还学了一声狗叫,【汪......】

窗外,积雪簌簌而落。

我忍不住翻过身,对上一双浸着月色的眼睛。

【舟靖澜。】

【臣在。】

【你若敢死......】我眸光一狠,咬住他的喉结,【本宫明日便纳十个面首。】

暗处传来一声低笑,紧接着,我的腕间倏然一凉。

借着月光,我看见一截金丝软绸缠上了我们彼此的手腕,那结扣精巧得如同并蒂莲一般。

舟靖澜虔诚地吻了吻那绳结,轻声说道:【当年教殿下系这鸳鸯扣时......臣便想......】

他牵引着我的手,缓缓按在他的心口,那里正跳动着灼人的温度。

【想把自己......系在殿下命里。】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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